小楼铝合金窗户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。除了二楼中间的房间,有个女人站在窗前往这边看来。
从身形看,有点像是大老板的秘书。
女人注意到秦歌在看她,朝秦歌挥挥手,然后往后退,消失于窗前。像屏幕忽然关掉一样消失,只剩下黑黑的窗户。
“那边是什么地方?麻烦你带我去看下可以吗?”通往那边的小路上漆黑一片,秦歌心里有点发毛。
“是住院部,当然可以,请跟我来吧。”护工说罢往小楼走去,走在秦歌前面。
秦歌快步地跟上。走在后面总觉得这护工怎么走路怪怪的,有点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,摆动得很不自然。
走进小楼,这里昏暗的灯光并不必外面亮多少。
通往二楼的楼梯比较陡,护工先走几级,秦歌看她的角度变成了仰视。秦歌好不容易习惯了这里的昏暗,却忽然发现一个让她差点滚下楼的东西。
一条白中带红的条状物吊在护工身前,从齐膝的白大褂下露出来。
随着她奇怪的步伐,越来越长。
肠子!
护工像是也擦觉了什么,悄悄地用手穿入大褂里,把那条肠塞回肚子。
秦歌看得一清二楚,顿时全身汗毛竖起,心跳瞬间加速。
她是尸妖吗?不对啊,刚才确实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妖气。但这肠子都流出来了,还能是活人吗?
木楼梯发出“吱吱呀呀”的响声,每一声都像是有个怪兽在用力磨牙。
怎么办?转身便跑?不行,这楼梯很容易发出声音,它马上就能发现,然后居高临下地扑过来就完蛋了。停下脚步拉开距离?也不行,那“吱呀”声一变,它也会发现。
难道得跟着它上楼?天知道上面是什么地方。
秦歌不敢停下,颤抖着跟女尸上了楼梯。忽然看到旁边有个房间虚掩着门,便故意走慢两步,悄悄缩了进去。
女尸没有发现,继续往前走,秦歌大叫好运,把门掩上。
这个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,比外面更加昏暗。两排一人高的柜子靠着两旁的墙壁,像是一个更衣室。
“倒霉!没有带灵珠出来,就偏偏遇上这种东西,早知道就把李狗蛋给叫上。”秦歌心里大喊。
她忽然想起以前听说过一个传闻,某个大开发商买下一处旧医院,改建成别墅区。
旧医院有一个解剖研究所,不知由于什么原因,建筑被保留了下来。人们觉得忌讳,所以都不敢买那个小区的别墅。
开发商灵机一动,换汤不换药地把研究所改建成现代医院,这样小区里既没有了阴森的研究所,又落得个基础设施齐全的美名。
关于研究所不拆除的原因,说法不少。最多人相信的说法,是因为里面不安宁,拆除工程非常不顺利。
更有些说法很详细,说是因为拆除的过程中,找到了好几具尸体。有的还没解剖,有的解剖到一半,有的已经解剖了,然后又缝起来。
到了晚上,这些尸体又统统不见了,所以开发商非常害怕,不敢再去动那些建筑。
“他们说的,不会就是这个地方吧?”秦歌打了个寒颤,用耳朵贴近门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现在只希望那个女尸没发现,走远些好让她开溜。
可惜,愿望永远是愿望,现实终究是现实。
门外响了脚步声,朝着这边过来。节奏有点怪异,这不正是女尸那奇怪的步伐吗?
而且,脚步声有两个。
难道女尸不但没走远,反而带来了另一个?
秦歌的心顿时像掉进了深渊。怎么办?
是趁着它们还没来到门前,开门冲出这小楼?
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,等着别人来救自己?
“都怪李狗蛋,这么晚了,让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乱走!”
秦歌不禁想道,但她似乎忘记了,是她自己坚持要出来乱走的。
还倔强地把李狗蛋留在别墅里。
此刻后悔了,秦歌红着脸又赶了回去,询问了姚秘书情况,她便讲了钱老板的故事,其中最让人怜悯的便是这个钱老板曾丢过一个孩子。
“后来找到了吗?”秦歌听得很是投入,等姚秘书说完,不禁问道。
姚秘书叹了口气,轻轻摇头。
“所以钱总要这三个月时间,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婴儿?”李狗蛋心想,如果因为这个理由,那还不至于太损自己的阴德。
加上钱总一生乐善好施,捐献出去的财物极多,帮他把后事料理清楚,说不定还是一件功德。
钱总只在病床上眨眨眼睛,回答李狗蛋的依然姚秘书:“正是为了这事,搜寻已接近尾声,估计三个月内就能传回消息。”
李狗蛋不太明白,问道:“凭钱总的实力,找一个人需要这么久吗?而且现在小孩出生,都有详细记录的吧。”
姚秘书一笑,“他是在二十多年前出生的,而且没去医院,是在家里,所以没有及时上户口。这样说吧,除了他大腿上有一块黑胎记,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甚至连他的是男是女都不清楚。”
难怪,钱总找了五年也没有找到。二十多年前的黑户人口,现在会在哪里?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多了,找寻起来的确像是大海捞针一般。
“那好,我尽量试试让钱总康复吧。”李狗蛋心想,不管有没有报酬,作为半个医者,这种忙应该帮,“秦兄姚秘书,帮我扶住钱总。”
“好咧。”秦歌赶紧上前,和姚秘书合力把钱总扶坐起来,她心里想的是,这种钱,应该赚的。
李狗蛋一会在钱总前面,一会又走到后面,凝神细看。只见钱总微弱的元气流淌得十分凌乱,不少地方甚至淤积成一块,几乎要被截断。
这些元气淤积的地方,正好就是他癌变的地方,看来癌细胞已经扩散。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癌变,一些比较严重的器官已经完全失去了功能。
而钱总的魂体,也跟着肉体,器官变得又黑又瘪,已是不算完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