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。
景念冷笑，“若不是我男朋友，我怎么会驾车送他过来，我怎么会刷卡掏腰包？”
班主任看我目光更加凌厉，“程九，是这样的吗？”
我于是发觉事情更不对了。
相信像班主任这样会钻营的老师，一定不会放过拯救“失足少年”的机会的。
把我教育好了，说不定她回头往上攀升更快了。
狮王不由攥紧了房门，紧张的关注这场疑似二女争着“留房”的事件进度。
班主任的银威笼罩下来。
相信回头她会觉得我仍然时间充足，仗着一纸情书的网红身份到处撩妹，给我开更多小灶。
我简直头大如斗，笨拙的开口，“景念，你胡说什么呀……”
这话就是否定她。
其实不想开口，其实我想沉默。
景念毕竟载我过来，我觉得她刁蛮任性了些，但好像本性还不算太坏。
可这时候沉默就是默认。
然而景念留下来陪我，这样的流言蜚语可比情书更洪水猛兽了，我不能自跳火坑还不带眼眨的。
“我教的学生怎么会差？”班主任点点头，又问，“这位同学你听明白了吗？”
“你……走就走！”
景念恨得一跺脚，眼神幽怨剜了我一眼，又狠狠瞪了萧蓝一眼，转身走了。
这个你，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萧蓝。
有顺风车不坐那是傻子。
狮王与铁骑急忙追上。
病房里就剩我俩。
班主任看着我，皱眉道，“晚自习后不休息，出来瞎逛什么呢？”
她语气令我很不爽，上次在她小菀处说了出了学校就是朋友，她现在还想管我，班上学生那么多，一个个盯牢，你管的过来吗？
我装傻，“不是告诉过你了？我身子弱，我饿，就出来吃宵夜，狮王和那男生都我宿舍的，老师你平时过去巡视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她不喜我的语气，说道，“吃宵夜吃宵夜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？若不是吃了两个梨子，你肚皮瘪得跟孙子似的，身上脏得跟泥田里打滚的牛似的，还一身汗味儿！说，是不是去湖畔边上树林跟人干架去了？”
哪个孙子不是肥嘟嘟的，哪个肚子瘪了？
我心里埋汰，但她确实很厉害，原来早已看出我干架去了。
看得出来，她确实玲珑剔透，很懂得察言观色，我之前，对她说自己上学跳了三四级这样的说法，将信将疑，但现在倒是有些确信了。
就是可惜了，才进了社会大染缸，她就被描绘成五颜六色，成了只知道趋炎附势的主。
我怕自己敌不过她犀利的小嘴与眼神，说着说着，就说漏嘴了，连累狮王与铁骑，当即改变策略，啊了一声，满脸堆痛，立刻变得羸弱不堪。
我扶着脑袋，痛苦之色溢于言表，“头好痛，好痛，水，我要喝水……”
示敌以弱，这一招很管用。
她吓了一大跳，慌张起来，倒过开水，用小汤匙舀着，一边吹，一边喂我，还一边愧疚说道，“是老师不好，不应该刺激你。”
这一刻她真的好温柔细腻。
她唇齿盈香，清芬行于水面，于是开水也鲜美起来。
喝着她喂的开水，就跟和她间接亲亲似的。
我心想，这一定是我喝过的最香甜可口的开水了。
我不可避免的额头溢出细汗来。
旁边的纸巾已经没了，她大概是怕我着凉，直接用春葱般细腻柔滑的玉指给我抹拭。
我心里怦然，只觉得身子又有躁意涌动，脑袋也是烫得厉害。
她玉指一颤，顿了顿，突然用心摸了摸我的额头，失声道，“怎么这么烫，你高烧了？”
我觉得这次装傻又充病，真是赚到了。
被她这么温柔以待，拭汗，还轻抚额头，我都起反应了。
我真害怕会被她发现什么，还好她都没留意我的表情与眼神，随即站了起来，摁了摁给值班护士的示警仪。
她坐在床沿，忧心忡忡，“搬东西时才发觉你状态好了很多，转眼去逞能，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好学生？”
这一刻我发觉，甭管她如何钻营，对待自己的学生，对待老师这个工作，还是热爱与真挚。
不大一会，护士进来，班主任给她描述了我的情况。
我这时冷静了下来。
护士给我检查了体温，血压，心电，种种读数，确认说道，“一切正常，不要担忧。”
护士离开，后面班主任就不敢再次刺激我了。
都凌晨零时了，医生才抱着检查报告过来，定论为，没有任何大的异常，就是体能消耗过度，一时虚脱，所以绵软倒下，回去好生休养，不要做剧烈运动，就会好转。
我暗暗松了口气。
本来我一直担心，这蛮人特性后遗症，会反噬自身，导致什么不可痊愈的身体机能损伤，但至少目前来看，还没那个苗头。
班主任却有些不相信了，“要不再检查一边？他身子本就虚，可不能再轻易落下什么病根子！”
医生笑道，“是真的没事，回去吧。没必要住院什么的。”
班主任见他那么确定，想了想，又问，“那他这个消瘦状态，都瘦成竹竿了，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或建议？”
事实上，我之前也因为消瘦问题，在很多但不包括半月医院检查过。所有医院都检查不出问题来。
这个问题出来，我已经知道他会给什么建议了。
果然，医生说道，“没大碍，好好休养，伙食吃好些，合理一些，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班主任让我站起来，让我甩胳膊蹬腿，确认我确实活蹦乱跳了，才终于信服。
班主任带我离开。
只是医生神色有点古怪，迟疑再三，直到我和班主任一只脚踏出门槛，他才终于开了口，“那个，其实……”
班主任与我肩并肩，齐齐扭头看他，班主任开口道，“还有什么问题，医生您请说。”
医生一咬牙，还是说了，“那我就直言了，你们是高中生，小情侣吧，那个，那个事情，是，一旦开始就容易上瘾，但不能当饭吃啊……这是什么表情，还不懂？要节制点，节制点！”
“啊？”两人同时惊呼出声。
我脸上发烫，我细心发觉，开放并且“浪，荡”如班主任，也都臊了个大红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