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改口就改口吧,都到这里了,月籽藤和每月供应量的事怎么也得说一说。
李狗蛋的厚脸皮一皱,嘻嘻笑着正要说话。那个展开信看了的女孩却凑近花姑姑的耳边,轻声说了句什么。
花姑姑听了脸色大变,哈哈笑道:“原来是那个李大叔的孙子啊?哎呀,搞得我以为是二爷的什么人,快快快,快进来坐,怠慢了怠慢了。”
说罢‘噔噔噔’地走过来,一手脱下李狗蛋的背包,帮他拎着。另一手拉着李狗蛋的手便往屋里走。
这忽然的转变,倒是使得李狗蛋脸上的笑容僵住,有点茫然不知所措。
进了木屋,里面的结构跟药田村的木屋几乎一样。只是这里像是比较注重装饰,饭桌、木架、茶桌甚至地上,到处都摆着漂亮的盆景。
里面种着的,都是众人从没见过的花草。有的气味芬芳,有的颜色鲜艳,整个房子因为有这些盆景,变得更加雅致。
木门木窗和木桌木凳,也不像药田村里那种造型简单的,而是长成各种圆或拱。一股浓浓的自然而古朴气息,让人觉得这里住的,是某个喜欢盆栽的退休艺术家。
众人在桌子前刚刚坐定,女孩微笑着送上一壶茶,然后垂手退到一边站着,像电视剧里古时候的佣人一样。只是眼睛不断地打量秦歌和姚秘书,似乎对她们的打扮很感兴趣。
花姑姑也坐下,亲自为众人斟茶,“侄儿远道而来,本应好好地招待。但姑姑这里偏僻简陋,茶不好,菜不香的,要委屈侄儿将就将就啦。”
斟到叶二爷的时候,她顿了一顿,最后还是替他也斟了一杯。看来花姑姑嘴上说不怪叶二爷,其实心里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。
“哪里哪里,姑姑这里的茶,是我闻到过最香的了。”李狗蛋笑着说道:“如果姑姑有多的话,我还想买几包带回去呢。”
李狗蛋还是有点担心,花姑姑会趁机叫他给之前的货款。那可是足足十年的货款啊,李狗蛋把屁股当在这里也还不清。所以,他才这样说,试探一下花姑姑是不是大方的人。
“别说买不买的,亲戚之间多见外?”花姑姑爽朗地一笑,“喜欢就多带一些回去,嗯……那么重也别带了。花荷,下个月的药材里多放点茶叶,让陈老板一起送过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叫花荷的女孩在旁边重重地点头。
李狗蛋一颗心安安稳稳地回到原来的位置,笑道:“多谢姑姑。”
“哎呀,我以前经常听她奶奶提起你们,可是却从来没见过。你爷爷身体还好吗?要是她奶奶和她爸爸还在就好了,可以亲眼看看这门亲戚的人。”花姑姑终于说起他们花家的往事……
花家人丁凋零之后,在药田村里的地位一落千丈,还处处受到叶家的排挤,日子越过越是艰苦。
李狗蛋的叔公就想要带着几个族人搬离药田村,要么另开祠堂,新建一个村子。要么就干脆到外面的世界,去找他的‘哥哥’孙大爷。
可是几个族人都不同意,说是花家的根就在药田村,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长的大山。叔公说不过他们,只好作罢。
到后来出了意外,姓花的男人只剩下叔公和他的儿子,也就是花姑姑的丈夫。叔公就再不犹豫,收拾好行礼准备连夜逃出药田村去找孙大爷,不然这样下去,花家的人要全部被叶家逼死。
可是那天天刚入黑,叶家的人就来了,说是叔公害死了另外几个族人,要拿叔公行家法处死。
叔公跟老婆儿子拼了命地反抗,最后他牺牲自己,拦住叶家的人让老婆儿子得以逃脱。临被抓之前大喊,要儿子去找孙大爷,说孙大爷是花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。
母子俩边哭边跑,一路上风餐露宿,还得处处小心躲避豺狼猛兽,好不容易来到了小镇子。找到了专门帮药田村销货的陈老板,求他帮忙打听孙大爷的下落。
陈老板心善,暂时收留了两母子,并全力打听孙大爷的消息。最后终于听说孙大爷是到了东方的大城市去了。
……
……
母子俩听说孙大爷去了那么远,心里犯了嘀咕。
虽说他们现在是无依无靠,但叔公和祖先的坟还在大山里面。加上这段时间在镇上的生活,使他们觉得十分不适应。
最后他们还是决定留在大山里,过与外界隔绝的生活。这样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,说不定有机会还可以悄悄回去拜祭先人。
陈老板也十分理解他们,于是建议母子就在交货地附件的山窝里住下,继续种药材。种出的药材他全收,这样就可以保障母子俩生活。
母子俩欣然同意,但还有一件事,说是以前叔公每个月都会把一些药材,送到两杈树根的大树下,让孙大爷来拿。
这是叔公交代过,绝不能中断的事。可现在住的地方离大树太远,问陈老板能不能帮送一下,他们可以拿出一部分药材来作为报酬。
陈老板也是心善人,一口便答应下来,而且说什么也不肯要母子俩的报酬。
就这样,花家最后一个后人,李狗蛋的花叔叔便在山窝里慢慢长大,成为一个健壮的小伙子。
有天,花叔叔夜里外出采药苗,遇到一个附近村子的年轻女孩。
她进山砍柴,却迷了路,已经在山里转悠了几天,又累又饿又害怕,眼看就要被饿死。
花叔叔二话不说,拿自己的干粮给她吃,并把她送回她的村子,算是救了女孩一命。
这女孩便是花姑姑。
那一次,花叔叔和花姑姑都对对方起了情愫。
从此后,他们便经常回到当初相遇的山上见面,由开始的随便闲聊,慢慢变成谈情说爱。等花叔叔带花姑姑回去见母亲的时候,花姑姑已经怀孕了。
花姑姑尊重花家的传统,悄悄离开她原来的村子,来到与世隔绝的花家,成为花家的媳妇。
虽然她不会种药,但她也是个能干的人,把花家里外打理得头头是道,还为花家带来了外界许多先进的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