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清在公司楼下买咖啡的时候,顺手给安仲明也带了一杯——她还记得他喜欢的口味。她拿着咖啡大摇大摆地走进总裁办公室,看到安仲明正打电话忙着谈生意,便放下咖啡出去了,顺道跟门口的总裁秘书打了声招呼。
她虽是以安仲明助手的身份进了公司,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和他们老板关系不一般。安仲明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,与总裁办公室仅一墙之隔。这两天他一直在为生意操劳,韩清也是能帮就帮,毕竟跟辛有为撕破脸之后,他们也没法松懈,得站稳脚跟打击对手。
但这毕竟不是韩清心里的头等大事。因此直到三天后,江若蕴一个电话打来,她才突然精神倍增。
“韩清啊,”江若蕴终于带来了令人欣喜的消息,“我老子那儿调到资料了。朱锐疆半年前在B城一个公司登记过,现在应该还在那儿工作。”
这消息虽然不特别明确,但至少能让他们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。韩清忙不迭写过江若蕴,挂了电话就冲向总裁办公室。她推门进去的时候,安仲明刚挂了电话,正准备把修长的双腿往桌上一翘。
“江若蕴来电话了,”她长话短说,“朱锐疆在B城。”
想不到安仲明也一拍桌子。“好。”说罢便起身拎起椅背上的西服。韩清愣了三秒。“你就打算这么走了?”
“生意的事刚忙完,剩下的可以交给别人处理。”安仲明回答得倒是很干脆,“走了,今天翘班。”
韩清跟在安仲明身后走了出去,两人在员工们好奇的目光下走出公司,乘着电梯直接下到车库。她坐进安仲明的新跑车,还没系好安全带,车子就蹿了出去。
“你怎么也这么着急。”韩清撇嘴看着安仲明,后者此刻仿佛也情绪高涨。
到B城的高速一路通畅,正午时两人在休息站买了快餐,又开了半小时便进了城。导航引着他们兜兜转转后到了安若蕴提到的公司,韩清急不可耐地询问前台朱锐疆是否还在。
“朱锐疆?”前台的人迷茫地摇摇头,韩清在心中大喊一声“糟了”。
安仲明在一旁托着下巴,似是陷入了沉思。这时有个声音却从身后传来,吓了韩清一跳:“你找朱锐疆啊?”
韩清回头。“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工作吗?”她尾音都飘了。
那人嘀嘀咕咕了一大堆,总而言之就是安锐疆在这儿干了两个月就辞职了,后来听说他去了北城朋友那儿的小店找了份轻松活。韩清急着去找人,一边反复道谢,一边拉着安仲明离开了,免得那人真说个没完。
“亲爱的韩小姐,”安仲明在她身后无奈地说,“我的西服快给你扯成超大号了。”韩清不予理睬,飞快地跳上跑车。
他们又一路摸索到北城,最后靠步行在交错的街道里抵达目的地。这回的店主是朱锐疆的现老板没错,只是朱锐疆工作日大白天的却不在店里。据店主所说,朱锐疆下午请了假,大概是打算回去睡一觉晚上通宵泡吧。
韩清叹了口气;这要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。店主没肯说他家在哪儿,只让两人晚饭后去某酒吧找人。他俩也没辙,干脆找了个咖啡馆歇脚,等天色暗了再出发。
“韩清。”她正出神的时候安仲明叫了她的名字。
“怎么?”
“你觉得紧张吗?”安仲明问,“我们离揭开真相越来越近了。”
韩清干笑了两声,拳头却握紧了;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紧张的表现,而是她的决心。
他们边喝着咖啡,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别的,消磨时间。待到入夜之后,两人点了份蛋糕填饱肚子,便出发前往酒吧。赶了一天的路之后,韩清也没早上那么有精力了,在路上打起盹来。感受到车子靠边停了之后,她睁开眼睛,才发现安仲明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。
“看什么看。”她嘀咕着,打开车门,和安仲明一起穿过小巷,走向酒吧。走到一半时,韩清隐约听到警车的鸣笛声;她和安仲明对视一眼,拔腿奔出巷子,刚好看到一辆警车呼啸而去。
韩清忙拉了个看戏的路人询问详情。路人说刚酒吧里有两个喝醉的人打了起来,结果都被警·察带走了。
安仲明抢先问:“那两人长什么样?”
路人回想片刻,给他俩一描述,韩清心下便彻底绝望了——其中一个跟照片上的朱锐疆一模一样。这寻人过程跌宕起伏了一天,最后又来这样一出,终于把安仲明也搞得没脾气了。
韩清咬牙。“这朱锐疆。”
安仲明抚了抚她的背,这回牵起她的手往车边走回去。
当两人在警1局被拦下,说暂时不允许探视时,韩清连骂人的心情都没了。好在安仲明还没放弃思考,提到拜托江若蕴动用人脉帮个忙。一通电话过去,江若蕴跟这儿的警1局关系还恰好不错,这回总算是高效解决了问题。韩清和安仲明被领着到问讯室里,见到了那个让他俩奔波了一整天的人。
“你们两位是谁?”朱锐疆打量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切换。
“我是韩清,至于他么……”韩清看了安仲明一眼,摆了摆手,意思是他是谁不重要,安仲明则投来一个不满的眼神,“你还记得辛有为吧?我们想问问你关于当年他和XXX的事情。”
此话一出,朱锐疆突然如临大敌,整个人都颤了一下。
“辛有为?”他连语调都变了,“我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。你们到底是谁?!”
“你别激动。”安仲明低沉地开口,“这是韩清,韩仲明的韩。”
朱锐疆愣住了,大脑也许当机了片刻。然后他看向韩清,与她四目相对。
“你是韩仲明的……女儿?”
韩清点头,默不作声。
她看到朱锐疆垂头长长地吁了口气,再抬头时,落在她目中的眼神已经从紧张变成了悲伤。
韩清的心也揪紧了。“我父亲和辛有为的事,你都知道些什么